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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初期的支前工作

作者:唐绍礼 编辑:卜布 2011-07-25 09: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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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9年8月上旬,由政委史伦、县长赵吉甫率领126名南下干部到达华容建立民主政权,同时把支援前线当作一个中心工作,当时四野在前方与白崇禧部作战,二野大军经过湖南向大西南进军。常德地区地处湖南西部,正是刘邓大军进军大西南必经之路,当时华容县属常德专署管辖,因此支前是责无旁贷的主要而光荣的任务,常德专署支前指挥部给我县布置了支前任务主要是筹粮。

  一、机构的建立

  华容刚解放就成立了借粮支前指挥部,由于当时干部很少,由财粮科兼管,一套人马两块招牌,财粮科也只有南下干部两人,既科长马出尧、审计尹炳琴,其余还有五个新吸和留用人员,所以不能单独成立支前指挥站。支前指挥由财粮科长马书尧兼任、下设两个兵部,第一兵站设北门,由南下干部史锋任站长,其余全为新干部,第二后站设北景港,有三个南下干部,李义堂任站长,殷春朝任会计,苏运良协助站长工作,其余为新吸收的干部。9月下旬李义堂因殴打送粮群众违反纪律,被撤职,由苏运良继任。

  10月2日,常德专署分给我县11个华北大学的学生到达华容,当即由这批学生成立支前指挥部,与财粮科分开单独办公,但其指挥仍由马书尧兼任,指挥部办公室以唐绍礼为主,刘克、陈锡诗为辅,处理日常业务,其余9人在下边跑业务。财粮科首先把支前指挥部的印章以及两个兵站和各区负责支前工作人员的名单、上级联系人的姓名等一套业务都移交过来,当时作为骨干的南下干部很少,不够分配,县委、县政府各组成单位、税务局以及新华书店等也只有一两名南下干部担任领导。但把分来的11个学生全部安排在支前指挥部,可见县委对支前工作的重视。

  二、仓储设备

  国民党留下一个烂摊子,国家没有仓库,支前指挥部直属的两个兵站,一兵站设在北正街,利用日伪时期的县政府后为国民党党部的旧址,将办公室和宿舍下边铺上稻草和晒簟临时改作仓库。二兵站设在北景港接收国民党四大家族之一宋子文的华南米业公司仓库,设备较齐全,有一栋容量二百万斤的砖木结构仓库,前面还有一栋两层楼的办公室,其它计量储存保管等设备一应俱全。

  四区万庾有一栋储粮30万斤的砖木结构的积谷仓,三区西来庵也有两栋砖木结构容量30万斤的积谷仓,有宿舍和办公室设备虽不如北景港仓库齐全也差强人意。

  除以上三处仓库外,其余全是利用的祠堂、庙宇、碉堡和大户人家的木仓以及利用民房临时贮存。

  在收粮当中出现一个问题,就是解放前当地对粮食的诸习惯用容器,即斗和斛不用秤,两计算重量的秤也不统一有新秤和老秤之分,新秤一斤折合老秤十四两,此外还有十八两一斤的鱼秤,地主一贯用大秤进小秤出的秤,困此收粮时发生争执,尤其刚解放,收粮多利用未经改造的人员旧思想严重,对这个问题,支前指挥部特别赶制一批标准秤,上刻人民政府字样,才得统一。

  三、粮食的征集

  支援前线是我县当时的一项中心工作,县委全力以赴落实此项工作,但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

  一是干部问题。上级给我县布置的任务大,时间紧,而人民政府刚刚成立,从干部力量而言,只有河北南宫来的134人,华北大学来的学生11人,后来又来了东北工人大学的5人,共有南下干部150人,分布在面积1919平方公里、人口34.7万人口的五个区。这样大的范围,这样多的人口,用当地土话来说真是“做胡椒都不辣”,尤其是北方干部,初来乍到人地生疏,语言不通,困难很多,怎么办?县委为解决干部问题成立一个知识分子训练班,招收思想进步的知识青年260人,经过短期培训即分配工作;还吸收一些老革命,以及留用一些旧职员,基层政权仍利用原来保甲长,干部问题才免强解决。

  二是如何征集粮食。1949年华容的粮食情况是:人民政府将原国民党九乡一镇合并成五个区,一二三四区为垸区,也是华容的产粮区,但原有77个垸这年溃决25个,主要产粮的护城大垸也受渍灾,五区为丘陵山区,水田面积很少(桃花山只能自给),三郎、塔市、砖桥三地为黄土的丘陵区,粮食产量不多,尤其是砖桥至塔市,沿江一带,虽堤防未溃但土地大部荒芜,而且当地人多以砍柴为主要生产门路,不产稻谷,只种些粟、黍子和黄豆等旱地作物,而且耕作粗放,粮食不足自给。集成垸当时只是一个保,也不产稻谷,只种粟、黍、黄豆,无粮可征,所以借粮的重点在垸区的四个行政区。

  县人民政府刚成立,对新解放区没有征粮的依据,主要田土面积、产量、劳力、人口负担等一系列问题都还不摸底,如果按照政策仔细算,要费很多时间和人力,有误支前,因此采取紧急措施,就是向群众借粮,由人民政府出借据,盖上人民政府的大印,以后可以抵公粮,这就要做很多工作。全党动员,组织县区干部深入基层,调查研究、摸底、访问老革命、积极分子、思想进步的人士、开明士绅、掌握存粮大户,做到心中有数,然后召集借粮对象开座谈会,讲明支援前线的重要性、讲政策进行启发打通思想,消除顾虑,然后动员自报公议,并重点做开明士绅的工作,要他们带头,经过艰苦细致的工作,收到了一定的效果,终于完成了700万斤粮食筹集的光荣任务。

  三是对破坏借粮的坚决镇压。由于当时人民政权刚刚建立,国民党残余势力还没彻底肃清、反革命气焰猖狂,他们散布谣言、威胁群众,明里暗里阻碍征集粮食,他们打着关心本地群众的幌子,说把粮食运走了会饿死人,不让把粮食调出。如黑社会头头刘克中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在三岔河抢粮,我们对此坚决镇压,将首恶刘克中逮捕正法,借粮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四是粮食外运。支前指挥部主要任务是把粮食运到部队所在地,真正达到支援前线的目的,当时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支援四野要把粮食运到津市,在10月份已是煞尾阶段,接着是支援二野刘邓大军把粮食运到常德,华容派出财粮科副科长张书忠,带一个留用干部黄新民驻常德,办理交粮手续。南县茅草街是华容运常德必经之路,防止粮船航行当中发生问题,专门派出一个刚转业的轻残疾军人陈英驻茅草街。

  要向外运粮首先要了解华容道路河流和运输工具的具体情况。

  华容是一个河网地带,分两个水系,一个是藕池河自湖北石首南下到临近华容县的老山咀分成两支,进入华容县,一支进入梅田湖往南、一支经鲇鱼须往南,这两支进到华容后又分成十条大小不等深浅不一的小支流,而后又汇总由西往东成为华容与南县的界河,隔河即为南县的县城,南县县城往下约三公里又分叉,一支往南被称为扁担河,河经三仙湖茅草街到常德以及长沙,冬季可行船,一支往东经华容所属北景港注滋口入东洞庭湖。

  华容另一支流是调弦口河,自湖北石首的调弦口南流入华容境叫华容河,到华容又分成两支,再往下又分成五个小支流,到层山又汇总入东洞庭湖。

  这两条河主流与分支都基本上向南向东流各不相属,因此把华容分成东西两个水系,到冬季大部份干涸,两线只有梅田湖鲇鱼须,和西来庵可以行船东线只有华容河可以行船,此外北境还有长江从塔市驿经集成垸至砖桥,围绕与湖北监利交界,长年可以通行,但我县在这一带粮食产量不多,外运任务不大。

  当年华容运输全靠水路,陆路没有公路也没有汽车,而水路也只有夏季涨水季节可以通航,因此冬季南北运输就全靠人挑。支前指挥部摸清运输情况之后想方设法要把粮食运出去。但是要分别不同情况,把干涸早河流附近的粮食运出去,或要发动群众分别往一二兵站及冬季不干的大河附近集中,边集中边外运。第二兵站北景港当时常年可以通行大船,成为华容粮食行署专署的主要集中外运的港口,因此常行转区支前指挥部调配机动船掛拖接远,西线粮食外运没问题。

  问题是东线一兵站和华容水系的粮食。华容本码头只有少数船只根本不够使用,即便这几只船还隐避找不到,经调查了解到是船户有顾虑,因为在国民党时代军用船只全是打差不给钱,押运的兵不但不给伙食费,还要好好招待,稍不小心还遭到打骂。经过调查了解之后,就利用原国民党的水保长,孟良和与船户有联系的开饭铺的老阎,张冬生、傅运跃等向船户传信,要他们打消顾虑,说明共产党不是国民党,召集他们开会,传达党的政策,说共产党是为人民做好事的,而国民党是压迫人民的,两党有根本的区别,并组织船户成立一个船业公会,订立章程和组织成员,以孟良为首以张冬生、傅运跃为辅,支前指挥部与他们订立合同,讲明运费及双方承担的权利和义务,双方满意开始工作,船只源源而来,东线粮食外运不成问题了。

  但还有一个航线问题,即首先抢运沿华容河的粮食,从华容顺流而下出洞庭,然后又从注滋口入藕池河将粮食交北景港二兵站,但到10月下旬以后河水渐渐退去湖口泥沙淤塞船行不通了,就改道从华容逆水而上出调弦口经荆江的回肠九转,到岳阳再转常德这样路途遥远,且刘邓大军已进入四川只有少数后续部队,需要粮食也不多,所以到十一月份就把粮食运到岳阳上火车站,转运至汉口,到十二月底支前任务结束,胜利完成了支前任务。

  完成支前任务后总结有两条教训:

  一是没有全面规划统一指挥,以行政区域为单位分疆而治,各行其是,以岭为壑、各区在各区内集中入库,没有全盘考虑,以致浪费很多人力,如三区所属沙里,准里两地区,处在华容西北角与湖北石首搭界,又沿塌西湖,如果粮食往四区的万庾送有水路很方便,既节省人力对迅速完成任务,但当时没有这样考虑却用人力把粮食往三区区分所所在地鲇鱼须挑。又如蔡田铺属于三区管辖,但距县城一区较近也要把粮往鲇鱼须送,支前指挥部发现之后,通知三区叫他们把蔡田铺的粮往县城送,三区领导坚决不同意,后经县领导做工作说往县城送既节省劳力又可迅速完成任务,还算你们的成绩这才打通思想。

  二是各行政区领导都是北方干部,不了解华容河网的情况,河有许多大小分支,有的退水早,没有在退水之前,利用水运把粮食提前运出,或集中在大河沿岸,以致河水干涸之后用人力挑,浪费很多人力。在支前工作中全党投入征集粮食工作,征粮干部不分日夜,不辞风雨催粮,发动群众,都吃了很多亏,尤其是支前指挥部在下边跑的几个同志,那里有问题就往那里跑去解决。北方人不会穿草鞋,但泥泞田间小路不穿草鞋不行,把脚都打破流血,但仍忍痛奔跑毫无怨言。

  还有广大群众为了支援前线,有粮的出粮有力的出力,挑粮送粮是更辛苦。如墨山铺距县城四十里,要把粮食集中到县城外运,那时没有车只有用人挑,每人每次挑八十斤往返八十里还要过一道河,两头都要过秤,送一趟粮食都是起早摸黑,两头不见太阳中间只吃些干粮,路边讨些水喝真是千辛万苦。

  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如政委史、县长赵吉甫以及其他县委领导,他们全心全意投入征粮工作中,县长主要在下边奔走于支前供粮工作中,只有重大问题需要他回县解决他才上来,他享受小灶待遇,可是每次上来都在大食堂和干部一起吃饭,从未开单开伙食。

作者:唐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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